39
老向:我回来,没有任何人知道啊。
徐天:你写信的纸,是小学生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信上面有一滴墨水,所以你用的是毛笔。信封不是当地邮局的,而是自己用糨糊糊的。糊信封的时候手划过信封,也沾上了一道墨水的痕迹,和信纸上是一样的。糨糊、毛笔、墨水、作业本,除非是在太平的环境里边,要不然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张桌面上。现在上海,除了租界之外都在打仗,你的身份又那么特殊,从哪里能找到一本作业本呢?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在这里教书,我来只是碰碰运气的。
老向:只要你愿意,你就没有做不到的。
徐天:但愿我都能做到吧。
徐天:我要和田先生的女儿田丹结婚了。
老向:你们怎么会到一起呀?
徐天:是我追求她的。
老向:喜事啊!
徐天:本来是要办喜酒的,现在也不办了。
老向:去年那船货,安全地出沪,这件事情呢,我和组织已经汇报过了。所以组织上,非常渴望你能加入,如果静安支部重新组建的话,那你就是我们第一个要发展的对象。
老向:我知道你是在有意回避,不过你,你看一看,大半个中国都在战火中,日寇就在我们眼前,必然是全民抗战哪。
徐天:向老师,您不用跟我说了,我晓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老向:那么说,你同意了?
徐天:我愿意。
老向:好,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们静安支部就如虎添翼呀。以后,我会有更多的时间负责一些迎来送往的事情,那上海的事情呢,就全靠你了。
徐天:我尽力而为。
一群小孩:叔叔,叔叔陪我玩丢沙包吧。
便衣:走开。
一群小孩:玩一下嘛。
便衣:走开。
吴妈:小朋友们,快回去上课去。快,快。
老向:那批药呢?
徐天:在三角地菜场的冷库里面。
老向:法租界?怎么弄到你那里去了呢。
徐天:辗转了好几次,但是现在,三角地也不安全了,我来就是想跟你讲,尽快找人去转移它。
老向:什么时候运?
徐天:最好明后天。
老向:明后天?这样吧,后天,我安排一部车到三角地,你看怎么样?
徐天:那就后天晚上。
老向:好。还有,田先生,因为我这段时间忙,也没顾得及联络他,现在好了,他是你的老丈人了,难怪你关心他那批药品呢。
徐天:田先生和田太太已经去世了。
老向:什么时候?
徐天:就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死在我面前。
老向: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天:你还记得那天运货的时候,我同你讲我日本的教习回来了吗?
回忆
影佐:(日语)这就是今天下午所有发生之事的目的,击沉。
长谷:(日语)是!
老向:我当然记得,幸亏你劝我换船,不然的话,我就被军舰一炮炸死在吴淞口的江面上了。
徐天:那个人叫影佐,第二天,他就去了田先生家。
老向:好吧,找个时间,见见田小姐。
徐天:这两天恐怕不方便。
老向:没关系,都是自己人了。
徐天:那就后天晚上十点,我在菜场后门等你们,你知道菜场后门那条巷子吗?
老向:我知道,如果你临时有事,你就到这儿来,找门口的吴妈联络就是了。
徐天:那我先走了。
老向:你等等,感谢你为党做了这么多工作。
徐天:向老师,我见到你心里踏实多了。
老向:都一样。
徐天:我,还有两件私事,不知道党能不能帮忙。
老向:说。
徐天:我想把我妈还有田丹转移出上海,可能会有些麻烦。
老向:好,我来安排。
徐天:可能要到西北安全的地方,多待一些时间。
老向: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徐天:影佐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就一直盯着我,我想先让她们走。
老向:这件事情你放心,我安排人一路安安全全地把她们送到西北。
徐天:谢谢!
老向:不客气,都是自己人。
徐天: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雷管、炸药、引线,可以给我一些吗?
老向:你要它干什么?
徐天:我怕临事的时候会有用,到时候再找不方便。
老向:好,自己拿吧。
徐天:还有手雷?
老向:是,三个手雷。其他都是炸药。
徐天:连包一起我都拿走了。
老向:你太贪心了吧。
徐天:没什么东西的。
徐天: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用不上这些东西了。
老向:诶,不,你这手怎么了?
徐天:受了一点小伤,没事。
老向:我不送你了。
徐天:后天晚上十点见。
旁白:徐天踏实了,向老师说,静安支部有他会如虎添翼。徐天说,我加入,我愿意。他平静地答应。这些天混乱的心情悄悄舒展开来,从此有了依靠,这让他如虎添翼才是。等完了这些事,徐天要一个正式的仪式,像一年前,七位把性命交给他的英雄一样,面对党旗,认真宣誓、认真答应,从此无惧。
日本宪兵:吃饭
田丹:你们先出去。你们这么盯着我,我吃不下。端走,我不吃。
摊主:好,谢谢老板!
欢哥:走!
摊主:慢走各位!
馄饨小贩:馄饨!猪肉馅馄饨了,谁买馄饨?馄饨~谁买馄饨?嘿,徐老板,好好没事。
徐天:谢谢啊。
馄饨小贩:馄饨~香喷喷的馄饨!馄饨~馄饨~香喷喷的馄饨!
徐天:打水啊?
同福里居民:徐先生回来了。
徐天:宝荣叔,宝荣叔!诶,请你们吃馄饨。
陆宝荣:哎哟,为什么?
徐天:谢谢你们今早帮忙啊。
陆宝荣:你怎么那么客气呀。
徐天:放前面。
馄饨小贩:好嘞。
陆宝荣:今天早上那个到底是不是什么小偷土匪呀?我怎么后来看见和田小姐一前一后出去了。
徐天:好了,放这里就好了。宝荣叔,自己来啊。
陆宝荣:好好好好好。
馄饨小贩:裁缝,这钱已经付过了。
陆宝荣:赶紧赶紧给我盛一碗。
馄饨小贩:好的呀。
陆宝荣:诶,你给我多盛一点啊。
馄饨小贩:这个小本生意呀,馄饨都是有数嘞。
陆宝荣:汤盛满一点嘛。
馄饨小贩:好。
徐天:马师傅,马师傅。
老马:诶。
徐天:出来吃馄饨啊。
老马:哦哟,有馄饨吃啊,太好了。
陆宝荣:哪里有便宜哪里就有老马。
老马:你管得着吗?又不是占你便宜。
陆宝荣/老马:谢谢徐先生啊!
老马:我去拿个碗。
陆宝荣:我说我说,你给我多加点作料,多加点。
馄饨小贩:好好好好,给你多加点。
馄饨小贩:裁缝!你怎么拿我锅,干什么你!你给我回来!往哪儿跑你!
老马:陆宝荣你太过分了,你这样不合适的呀。
徐天:妈!妈!妈!
徐天:喊你半天也不答应一声。
徐妈:我在生炉子。
徐天:我来吧。
徐妈:铁林怎么说?
徐天:他讲没事的。
徐妈:那你的意思,田小姐能够回来咯?
徐天:生炉子烟大,你到屋里去坐吧。
徐妈:不要扇啦,这些柴火都湿了。受潮了怎么扇得着呢。
徐天:烟大,你进去坐好了。
徐妈:你坐下。你坐下。今天你要跟我,讲句实话。
徐天:讲什么实话呀?
徐妈:你是我的儿子,这些日子,咱们家发生的这些事情,你心里明明知道你在那儿装。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我都闷死了。有啥事情你说出来好了,你吓不倒我的。
徐天:能有什么事情啊?没事的。
徐妈:你早点说,我好早点准备,就算我帮不上大忙,我可以帮你收拾收拾。我最怕的是什么最担心的是什么,是你每天一出去,我都不知道你哪天……能不能够回来。
徐天:还是不说了,没事啊。
徐妈:把手指头拆开,纱布拆开我看看。
徐天:破了点皮,马上就好了。
徐妈:擦破点皮早就该好了。我那天,听陆宝荣讲,来我们家的日本人,到了他的裁缝铺里拿了一把剪刀,说要剪掉他的手指头,我当时听了心里就咯噔一下。你拆开,我今天要你拆开你知道吗?
徐天:别拆了有什么拆的呀又。
徐妈:你拆呀。
徐天:没事了,妈,都已经干了,伤口都愈合了。不流血了都,没事的。
徐妈:……家里有新纱布吗?
徐天:有,田丹都已经拿回来了。
徐妈:去,赶快把它包上。
徐天:没事,马上就好了。
徐天:妈,同你讲件事情好吧。我们过几天,要离开上海。
徐妈:我们?
徐天:我们三个人。
徐妈:啥时候?
徐天:三天后。
徐妈:那,这房子怎么办?
徐天:放心吧,我已经拜托给小翠了,让她帮我们租出去。到时候房租一分都不会少。
徐妈:我们什么时候再回来呀?
徐天:等日本人滚出中国。
徐妈:这手指头,是日本人弄的。
徐天:是你儿子自己切掉的。当着影佐的面,你儿子还算有骨气吧。
徐妈:你,你为啥啊你?
徐天:我以为这样就能……平平安安地过老百姓的日子了。你儿子傻吧。
徐妈:日本人我都恨死他们了。他们就是畜生,就是畜生。
回忆
影佐:三天后上午九点,把杀长谷、武藤君和料啸林的人带到这里。当然也是筹集运送药品的那个共产党。
第一天 夜
小白脸:老板,白老板说如果你有时间,明天中午到沪西找他。
金爷:我跑去找他?
小白脸:我也说了您这里也有事情。
金爷:他怎么说?
小白脸:他说他也有应酬,上次过来,白跑一趟也没啥。
金爷:是没啥,谁叫他有货呢。
小白脸:对,白老板还说,一定要把钞票带好,要不然也是过去喝喝酒,白去。
金刚:我给他带把刀子。
金爷:一车烟土,两百包,算算要多少?
小白脸:大概两个仙乐斯抵出去都不太够。
金刚:哥,我们有这么多钱了,还买他货做啥呀。这辈子都花不完的呀。
金爷:你永远也不晓得啥叫发财。
金刚:我们已经发财了。
金爷:发财要先找靠山,从前我以为老料是我的靠山,现在呢,日本人才是我们真正的靠山。晓得吧。
金刚:哦。
金爷:沪西烟牌在这里呀,正好今天晚上去那边看一看。这个钱哪凑也要凑出来。一年翻个五六倍也不止啊。
金刚:五六倍呀?
金爷:稳赚不赔!
金刚:那也要先把钱凑出来嘛,是不是啊小白脸?
小白脸:这种事情我不好插话。
金刚:为啥?
小白脸:你和老板是兄弟,我只是做做事情,里外要分清嘛。
金爷:小白脸,等到沪西烟馆开起来,归你管,金刚就留在租界里面,管赌档。
金刚:反正我也懒得跑。呵呵……
小白脸:老板,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把这个做好。
金爷:恩,自己兄弟。
金爷:想想还是觉得钱重要吧。我就晓得你不舍得。现在知道配不上铁林了吧?
柳如丝:我要走了。
金爷:明天叫金刚来接你。
柳如丝:干嘛?
金爷:到沪西一个朋友那边,喝酒谈买卖。
柳如丝:我不去。
金爷:大家都是股东哦,不好这么不上道吧,算我求你行不行?真的很重要的朋友啊,我帮过你,你多少要帮我一次嘛,再怎么说你也是上海有名头的歌星啊,帮忙撑撑场面嘛。
柳如丝:几点?
金爷:十一点钟。
宪兵:(日语)那女的跑了快通知影佐先生。
影佐:(日语)喂!什么?好的。
影佐:你要去哪儿?
田丹:……回家。
影佐:不用回家了。
田丹:我要回家。
影佐:怎么办?
刘唐:要不,要不先带回房间吧。
影佐:(日语)带回去。回去守着。
影佐:这么漂亮的女人交给你,竟然让她跑?
刘唐:影佐先生,我,我。
影佐:你为什么发抖?是怕我责怪没有看好她,还是怕刚才她会死在这里。
刘唐:我都怕。
影佐:你真喜欢这个女人?
刘唐:影佐先生,她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女人的。
影佐:但现在跟了徐天。
刘唐:徐天是个快死的人了。
影佐:我不喜欢你这么说,他比你强,他有多强知道吗?
刘唐:我不晓得。
影佐:可惜,他如果能像你一样早早站在大日本帝国这边,这些事都不会发生,田丹也不会在这个地方。
刘唐:可影佐先生我和您是一个立场的。
影佐:你的意思是,现在田丹也不应该在这里?
刘唐:本来想把她弄到我住的地方的。
影佐:不如你和她结婚。我们去看看她是不是你的人。
影佐:本来是要来看你的,今天比较忙。
田丹:刘唐。
影佐:田小姐叫你。
田丹:你要还有点良心,你杀了他。
影佐:为什么?噢,你的父母。如果这个男人杀了我,你就会嫁给她,会吗?
刘唐:影佐先生。
影佐:拿住。拿。你不是要她吗?她叫你杀我!
刘唐:影佐先生。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影佐:出去。(日语)带他出去。
宪兵:(日语)是!
影佐:看到了,田小姐。刘唐不敢,我要说的是,徐天亲眼看见你的父母死,他也不敢杀我,何必非要和他在一起?徐天是共产党,知道吗?
田丹:不知道。
影佐:跟他在一起没有未来,连下个月的日子都看不见。
田丹:你为什么要钉牢他?他到底做过什么事情呀?
影佐:你真不知道?
田丹:我要知道什么!
影佐:也难怪,你不过是女人,他做什么我告诉你,杀了我的前任武藤一郎。杀了我的朋友法租界总华捕料啸林,杀了我的部下长谷,之前还送给过我一颗子 弹。不相信?
田丹:不是他干的。
影佐:那还会是谁?
田丹:不是他。
影佐:我让他找去了。三天,今天是第一天。
田丹:他找不到你要找的人的。
影佐:那就是他,他把自己送过来。
田丹:他,他不会来的。
影佐:你是他的性命,刀山火海他也来。登个报怎么样?明天见报,田丹小姐、刘唐先生结婚公告。
刘唐:不要脸,戒指又戴上了。我问你呀,你跟那个叫徐天的,你们睡过吗?我跟你说啊,你要跟他睡过那就太晦气了,好不容易结次婚还弄一个二手货。你…
影佐:王先生。
刘唐:老师。
王擎汉:影佐先生,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先走。
影佐:你的学生要和田小姐结婚。
王擎汉:结婚?
刘唐:对,影佐先生说明天登报。
王擎汉:好啊!
影佐:到时候王先生也要出面给你的学生捧场。
王擎汉:公事都忙不过来。
影佐:这也是公事,告诉外界新政府国事家事兼顾,兴旺从容。
王擎汉:你比中国人都讲究。
影佐:刘唐。田小姐工作的长青药店店主和你是旧相识?
刘唐: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影佐先生哈,方长青,以前我们共过事,后来他讨了老婆开了药店。
影佐:找时间和他们谈谈。
刘唐:跟他们谈谈?
影佐:随便谈,然后向我报告。
刘唐:明白了。晓得了。晓得了。那,我先走了。
影佐:好。
刘唐:好,再见。
影佐:再见。
影佐:(日语)说。
手下:(日语)查到一辆车,胎迹与贝当路小仓库门口的吻合度百分之九十。
影佐:(日语)车主?
手下:(日语)三个搬运工合伙买车,接送货搬运零活。
影佐:(日语)固定货主?
手下:(日语)四五家,三角地菜场是其中一家。抓捕徐天搜索菜场?
影佐:(日语)徐天等于已经抓捕,我要看他能给我带来什么,包括藏在菜场里的药谁来拿,运到什么地方,谁接手。
手下:(日语)我马上查实药是否在三角地菜场。
影佐:(日语)一定在,悄悄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手下:(日语)是。
第二天 日
铁林:让一下,让一下。
徐妈:来了,谁呀?
铁林:姆妈,是我。
徐妈:哦,是铁林啊。
铁林:姆妈。
徐妈:来来来。快进来快进来。
徐天:坐。暖暖手?
铁林:在捕房的时候,你叫我说瞎话,那如果现在我不来找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讲?
徐天:没想好怎么同你讲。
铁林:弄堂口有两个日本特务。
徐天:晓得。
铁林:菜场上班不去了?
徐天:不去了。
铁林:田丹到底怎么回事?
徐天:已经同你讲过了,刘唐把她带走了。
铁林:然后呢?
徐天:影佐给了我三天时间,让我查出杀武藤一郎、料啸林和长谷的凶手,然后把田丹放回来。
铁林:你答应他了?
徐天:我只能答应他了。
铁林:三天的时间,你找得到吗?这种事情肯定不是国民党干的,就是共产党干的,你可就只有一个人。
徐天:到了第三天,我自己会过去。影佐一直都认为那个人就是我。
铁林:是你吗?
徐天:就算是吧。只要田丹能出来。
铁林:你疯了。
徐天:影佐逼得我没办法,田丹出来之后,还需要你帮忙。
铁林:我还帮什么?等到那个时候,你都把自己都已经交出去了,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这里是法租界,一年前我就不该把那两个王八蛋放掉,当时弄死了,现在什么事情都没了。
徐天:巡捕抓人,当局判罪,你的原则。
铁林:我已经让大头和麻杆出去找了,等找到了,我带人去把她接回来。
徐天:不用找,应该在虹口宪兵司令部。你千万不要去啊。
铁林:田丹是我法租界的居民,日本人凭什么带走。
徐天:如果你再出事我就更乱了。
铁林:我不会出事的,我出事了,用不着你管。
徐天:我不管你谁管你呢。
铁林:这话好像正应该是现在我对你讲的吧。
徐天:我自己能管好我自己的事情,只是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倒是你以后一定要多一根筋。
铁林:这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到我头上了呢?
徐天:三天之后,我一定是要去见日本人的,出不出得来我自己也不晓得,之前我同你讲过一些话,今天我索性就全都讲明了同你讲,我希望你一定相信。金哥不是你的朋友,你放长谷到大三元的那天晚上,金哥是去杀你的。
铁林:……我不信。
徐天: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了影佐,后来金哥才收的手。铁林,我为什么要骗你呢?金哥虽然不是十恶不赦,但是他没有原则、见利忘义、两面三刀。他也不情愿出卖朋友,但是当利益够大、钱够多的时候,或者自身受到危机的时候,想一想可以做的。
铁林:我不信……
徐天:你的原则是义气、正直,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你这个朋友的原因。但是金哥不一样,金哥的原则是利益,这样的人可以利用,但是如果你们在一起,一定被利用的那个人是你。
徐天:我得出去一趟了。
铁林: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徐天:帮我把巷子口的便衣弄走就好。
铁林:没问题。还有呢?做什么都可以,我不希望三天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徐天: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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