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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集


手下:日本的资料我都看过了,共产党那边一共死了六个人,影佐先生也吃了一枪,所以第二天影佐和长谷先生到麦琪路杀死了田鲁宁夫妇,田鲁宁还有一个女儿叫田丹,现在就住在同福里徐先生家里。
老料:哦,蛮有意思啊。
手下:共产党那边死了六个人,我找到了他们其中三个人的家属,有两户在法租界,一户在公共租界。
老料:你到公董局,调一张徐天的照片,拿去给这三个家属认,只要这三个家属当中有一户认出徐天,徐天就是共产党。说不定田鲁宁那批药,就是他策划运出去的,影佐先生那一枪他也有份。


金哥:这样子金刚,二十分钟,我要没有下来的话,你就拎着这两瓶酒,去敲总华捕办公室的门,晓得伐?
金刚:哥,你要不要带把枪在身上。
金哥:你脑子进水了!到总华捕办公室带把枪去?
金刚:我也不想的,我就觉得你的样子好像有祸水。
金哥:有祸水我也把它说成没有祸水,二十分钟,记得吧。


老料:进来。把门关上,不要让人进来。
手下:是。
金哥:……料总,如果我说不请爽,就当我今天是来向你辞行的,上海滩我也不混了,带金刚回苏北老家种田去。昨天铁林在大三元,一瓶酒下去,我准备要动手了,哎,徐天出现了。
老料:又是徐天。
金哥:老实说,我本来也不大下得了手啊,但是料总你的交代,我要不动手等于是对自己动手了。我是堵牢的包房的门口,准备连徐天一起捅的……
老料:说啊。
金哥:谁晓得影佐先生打电话来了。
老料:……影佐怎么晓得你在大三元。
金哥:徐天打电话告诉他的。
老料:徐天怎么知道你在大三元呢?
金哥:他这个人啊,什么事情只要搭上一眼,就能够看到骨头里去。
老料:影佐怎么说?
金哥:说,叫我给个面子呀,不要为难铁林,哦,还要我同你说,今天晚上在仙乐斯,他请你喝酒,料总,当时我真的不敢乱动啊,万一影佐先生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那我这一刀子捅下去,万一捅错了。
老料:……你的意思是我要听影佐的,是伐?他是大佬,我要给面子,你就是没把事情弄好,我也不能动你,是吗?
金哥:你这个话冤枉死我了,我在法租界里面混饭吃的,料总你是法租界绝对的大佬啊,我要不听你的我听谁的去呀?料总,你同影佐先生都是大佬,但是你是我大佬啊,你们两个大佬之间讲好了,一句话,我现在出门去找谁都可以,不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不姓金。
老料:……我再问你一遍,老七那批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哥:你是说铁林缉的那批药啊?唉,料总,我都一五一十地同你说过了,没有一句隐瞒的。
老料:徐天和这批药是什么关系?
金哥:……徐先生要那批药嘛。
老料:他一个小职员要这批药干什么,也想做黑市买卖?
金哥:……
老料:你不想说是吧?
金哥:料总啊,租界区里面卧虎藏龙的,什么人是什么来头谁看得出来?我看样子就是仙乐斯的老板,但是你晓得的,我其实就是你的一条腿嘛,料总,万一到时候要什么状况,你是我老板,你可要保我。
老料:我不保你谁保你?
金哥:有您这句话我心里面就踏实多了。
老料:徐天要这批药干什么?
金哥:不是他要的,是他的朋友要。
老料:什么样的朋友?
金哥:我没问,他也没说,也不晓得是什么来路。
老料:共产党。
金哥:……料总你已经知道了。
老料:今天晚上,影佐请我喝酒是伐?
金哥:在我店里喝。
老料:好,你去吧!
金哥:介么,昨天晚上的事情……
老料:今天晚上见了影佐先生,死的不是铁林,是徐天,而且死得更快。
金哥:为啥?
老料:为啥?不该你知道的就少知道。


金哥:走了,哎,到哪儿去?
金刚:哥,我正要进去呀。
金哥:走了走了。
金刚:事情谈的怎么样?
金哥:今天晚上有好戏看。
金刚:是在哪个戏院,我好去买票。
金哥:不用买票,就在我们仙乐斯。
金刚:仙乐斯?


田丹:今天晚上料啸林要去仙乐斯。
方嫂:今天晚上?
田丹:来得及吗?
方嫂:就剩麻痹冰块没做了。
田丹:那好。
长青:一会儿就做,晚上行动来得及。
方嫂:你怎么知道料啸林今天晚上要去仙乐斯的?
田丹:是徐先生,昨天在红石宝跟我说的。
方嫂:徐先生?他倒是消息灵通啊。
田丹:不是这两天,铁林的事情连带着料啸林吗,对了,长谷放了。
方嫂:放了?
田丹:不过放了也好,这样咱们更有机会,对吗?……我带来几张图。
长青:什么图啊?
田丹:你和方嫂毕竟没有去过仙乐斯,我想再跟你们熟悉一下路线,还有今天晚上的行动顺序。这是仙乐斯的大门,从这儿进去以后,这里是一个吧台……


  徐天: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铁林:……我在柳如丝家呀,我稀里糊涂的在她们家睡了一晚上,我在屋里,她没在。
  徐天:你急死我了。
  铁林:急什么呀我喝酒喝多了,金哥送我过去的。他有意思,他把我放她们家他跑了,真是。行了,进屋。
  徐天:我已经跟铁叔打过招呼了。
  铁林:你见过他了?
  徐天:我跟他讲了,长谷放了你停职了。
  铁林:他怎么说?
  徐天:他说正好休息几天,陪他听听戏,逛逛城隍庙。
  铁林:听他说得好听,心里边肯定一肚子火。
  徐天:你严肃点行吗?
  铁林:怎么了?
  徐天:我要跟你讲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铁林:我知道,我昨天晚上肯定又耍酒疯了吧?我是不是把人家酒楼给砸了?我是不是把人家酒楼砸得特别严重啊?
  徐天:铁林,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跟你讲。
  铁林:你讲。
  徐天:有人要杀你。
  铁林:有人要杀我!谁要杀我?什么时候?昨天晚上在大三元是吧?昨天晚上在大三元金哥一直跟我在一起,然后我记得好像你来过,是你和金哥要杀我?
  徐天:是。
  铁林:嘿嘿嘿,别闹,走了进屋喝水了。
  徐天:不管怎么样,你要记得我今天跟你讲过的话。
  铁林:记得哪一句呀?记得你说,你跟金哥要杀我?天哥,是你要杀我呀还是金哥要杀我呀?我知道你脑子好使,我知道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很透彻,把发生过的没发生过的每一种可能性你都能够想得很具体,你想多了,你把我跟金哥都想到你,你脑子里那些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里去了,行了,以后别开这种玩笑,走。
  徐天:还记得前几天在捕房里边,你问我推理的道理吗?
  铁林:我记得呀,你说!
  徐天:其实很简单,只有一个道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一定有迹可寻,如果问心无愧,就不需要掩盖也就没有迹象了,如果问心有愧,就必然需要掩盖,那就一定会有迹象,迹象越多,就越容易顺藤而上,这就是推理的途径。顺着这条途径顺流而下,就是犯罪,逆流而上,就是真相。
  铁林:能,说得,再稍微简单一点吗?
  徐天: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明白,以后别再一根筋了行吗?
  铁林:我被停职了,以后不一定还能够再做巡捕,我就喜欢一根筋,对谁也没有影响,走了。
  徐天:不管你做不做巡捕,我都要你认清楚身边的人,你想想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铁林:……你怎么了天哥,今天话说得这么重。
  徐天:从现在开始,我每天都当最后一天过。


  老铁:侬回来了?昨天夜里,侬睡到哪里了?
  铁林:……柳如丝家……我自己一个人啊。
  老铁:……柳小姐,这人不错。
  

  徐天:料总找我有事情?
  料总:昨天晚上,你很有面子啊。
  徐天:……什么事啊?
  料总:装糊涂。
  徐天:昨天晚上,我同金哥还有铁林一起吃了饭,铁林喝醉了。
  料总:影佐先生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徐天:料总别误会,我只是有些担心我的朋友,其他事情都和我没关系的。
  料总:我没有误会你。你担心朋友,那其他的事都和你有关了,要是我告诉影佐先生,你不仅是他曾经在日本的朋友,你还是共产党,他还会给你面子吗?
  徐天: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在这家菜场里当会计,怎么会是共产党呢?
  料总:去年影佐先生查几船货,货没查着他自己倒吃了一颗子弹,回日本休养了一年。那批货里有田鲁宁的药,其中一批现在在总捕房,你千方百计要弄到这批药,为什么?
  徐天:……
  料总:你知道,我是总华捕,我的本行就是问案抓人,影佐先生挨子弹那天,你在哪里。
  徐天:和邻居在天兴书院听评弹。
  料总:张嘴就来,一年前的事你记得清清楚楚。
  徐天:因为影佐那天问过,而且到现在,他对那件事情还耿耿于心存怀疑。
  料总:我己经查到了那天死的六个共产党的家属,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认识你, 那你就是影佐先生的对头,你就完了。

  旁白:没想到恶化得这么快,辞了日制军校改学别科,回上海七八年,极力维持的平静生活,马上要到头了,更没想到的是断送在总华捕料啸林手里,一年前,徐天应向老师之召去帮朋友的忙,同时碰到田丹,之后这一年想起来是最好的一年,意中人气息相闻日日相伴;这一年也是逐渐坏下去的一年,与日本人结下的恩仇终要了结,还算有一点安慰,料啸林说死了六个人,那就是活了一个人,两船货肯定是运出去了,活着的那个是向老师吗?
  工人:徐会计,可以出货了。
  徐天:好的。
  旁白:今天晚上是大限,告别一下母亲和田丹,明天一早到虹口找影佐好了,那本红色的册子上,抗日救亡社静安支部有七个人,死了六个,明天去虹口的时候,就当自己是第七个,这么一想徐天倒踏实起来。本来他对向老师贾小七这些人,就是崇敬的,徐天甚至想过自己如果无牵无挂是他们中的一员。

  手下:你认一下这个人。

  旁白:然而现在上海有他的家,他的妈妈,还有田丹,这样的日子徐天真不愿意结束,这份美好就像是偷来的,多过一天就是赚到一天,原本劝田丹搬走,是还想苟活着,怕影佐利用田丹来威胁从而连累到她,现在如果把自己的命计算到明天早晨为止,倒是不需要再但这种心,真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一切也就结束了,就是这样,库里的牛肉不错,很久没有做菜了,今天要带一些回去,给她们做一桌好吃的,真后悔,不应该和田丹说那些话,真可惜,那条围巾来不及戴了。


  顾客:哎。  
  方嫂:先生,先生取药吧?
  顾客:啊。
  田丹:哦,就是这个。
  方嫂:来。
  田丹:不好意思啊。
  方嫂:慢走啊。
  顾客:好嘞。
  田丹:对不起啊。
  方嫂:怎么回事啊你?围巾打好了?
  田丹:我已经给他了。
  方嫂:给他了? 他高兴吗?怎么了?
  田丹:昨天他突然对我说要我搬走。 
  方嫂:他是不是想跟你一起搬。
  田丹:还说,以后不要联络了,永远都不要回同福里。
  方嫂:哪根神经搭错了,他喜欢你都喜欢到骨头里面了,我看他眼睛都能看得出来。
  田丹:所以我也想不通呀。
  方嫂:回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丹:不问了,他都这么说了。
  方嫂:那你舍得?
  田丹:那还能怎么办呀?
  方嫂:你是不是又跟他说刘唐了?
  田丹:嗯。
  方嫂:我说呢,这就怪你,你得跟徐先生把话说清楚。
  田丹:怎,怎么说清楚啊?
  方嫂:什么怎么说呀!你就告诉他,你就把刘唐当了个死人,他就回来也是个死人,你这辈子就想嫁给他做老婆。
  田丹:啊?哪有女的这么说话的。
  方嫂:这怎么不能说呀?你要不说的话,他心里七拐八绕的他更想不明白。
  田丹:烦死了,不说他了。……嫂子今天真漂亮,这旗袍新做的?
  方嫂:我穿过啊,你没见过呀?
  田丹:这要去哪里呀?
  方嫂:……你这个人啊真奇怪。一会儿冷静得要命,杀人的计划想得比谁都周全,一会儿糊涂得要死,男女之间的事你根本就看不准。
  田丹:嫂子,干脆一会儿我跟你们一块去仙乐斯吧,反正我也不想早回同福里。
  方嫂:你当是轧马路唱歌跳舞啊?还不想那么早回同福里,计划归计划,真正行动起来你没受过训练,手发抖脚发颤,你还没做什么呢人家都看出毛病来了。
  田丹: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
  方嫂:计划挺周密的,你不用担心。
  长青:冰箱好开了吗?
  方嫂:你别动啊,马上就来。 田丹,你记着,我一会儿把门口那盆花拿过来,你如果明天过来看见那盆花,你就进来,看不见的话,你就径直走过去,再也别回来了。
  田丹:啊?
  方嫂:说你不懂吧,我还怕你不服,你就是心思脑子比别人特别,真正的危险,你从来都没见过。
 

 
  老料:喂,请接影佐先生。
  手下:料总,已经认出来了。在死掉的六个共产党里,有一个叫贾小七的老婆是在棉织站做剿丝工的。贾小七在事发之前出的门,是死在了四川北路,徐天第二天到棉织站还了贾小七的饭盒,(徐天:他让我把饭盒带回来给你,还有这些钱,我不晓得是多少,你自己数数吧。)还给了贾小七的老婆二十多块钱。
  老料:这张照片,就留在这儿吧。


  金哥:影佐先生,我晓得,徐先生同您交情好,同铁林的交情也蛮好,同我呢,就是一般朋友。
  影佐:为什么要说这个?
金哥:我是小鱼小虾,法租界里面有公董,有巡捕,有国民党还有共产党,租界外面是大日本帝国的天下,谁我都惹不起呀,这位徐先生呢,道行深地很,万一哪一天,徐先生不高兴了,影佐先生,您可要替我说说话呀。
影佐:你话里有话。
金哥:我这个人哪头脑简单,实话都说不清爽了,话里有话那不把自己说死了。
老料:影佐先生。
影佐:料总。
老料:你好,影佐先生今晚,请我在仙乐斯喝酒?
影佐:我请你喝酒,顺便谈谈,筹备会的事,你在名单上,三天后见报。
老料:好,那,要不要我去接您?
影佐:不用了,金老板己经来接我了,……见面谈。 
金哥:料总怎么说?
影佐:不要担心,是我给你打电话的,今晚见到料啸林,我会跟他说。
金哥:我倒不是会担心这个了,就算你和料总说岔了,我背个黑锅又算什么。
影佐:那你担心什么?
金哥:就是有两件事情啊,我必须要当面向影佐先生说个明白,要不然我心里面不舒服啊。
影佐:说吧。
金哥:我是不晓得徐先生在电话里面怎么同影佐先生说的,其实呢,我不会对铁林怎么样的,做人要讲良心讲义气嘛,他虽然得罪了你,得罪了料总,但是他总归是我兄弟呀,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您说是吧?
影佐:专门过来就是要跟我这个?
金哥:我这个人对朋友啊,想来黑是黑白是白,料总是大佬,没有错,您更是大佬的大佬,但是铁林终归是我的结义兄弟呀。
   影佐:如果我一定要你杀你兄弟呢?
金哥:那我只有叫他跑了,然后我自己也跑掉,啥都不要了。
影佐:……我喜欢你这个样子了。之前没注意到,金老板真是个人才,以后用得着你的地方,要帮我个忙啊!用得着我的地方,金老板也不要客气。
金哥:我一直想在沪西办个烟馆,你晓得,仙乐斯的生意,要真的想发……
影佐:金老板,你太心急了吧?
金哥:……是是是,太急了太急了,我这个人哪直来直往的,脑子不会拐弯哪。



   金哥:金刚。
   金刚:哥。
   金哥:不用送我了啊,你在这里等看影佐去仙乐斯,有什么情况打电话通知我。
   金刚:好。


小翠:慢慢挑好了,这本,老好看了,这本也好。
顾客:哪一本比较好一点?
小翠:这些都很好看。田小姐回来了呀。
田丹:……
小翠:耳朵聋掉了。一本书挑到天黑呀!
顾客:那,那我不买了。
小翠:神经病!


姆妈:回来了。
田丹:……做了这么多菜呀?
姆妈:也不知道我儿子哪根神经搭对了还是搭错了,买了一大堆的菜,说是要做给你和我吃。
田丹:我这一个月的伙食费也不顶这一餐呀。
姆妈:跟你算好了,哦不对,不能跟你算,是我儿子他一定有事,跟你没有关系的啊,你放心好了。
   

   陆宝荣:徐家妈妈,是我。
姆妈:做啥啦?
陆宝荣:徐家妈妈,麻烦你呀,跟我和老马做个中间人,我和他了了那笔阎王账。
姆妈:吃了饭再说。
陆宝荣:徐家妈妈,他比我着急,一会儿就好了,帮帮忙啊。
姆妈:急死了。
陆宝荣:走吧走吧。
姆妈:这么着急呀?
陆宝荣:一下下。
姆妈:一下下一下下,饭要凉掉了。


姆妈:老马,你真是烦死了,就这么几张钱,颠来倒去地数了第三还是第四遍了。
老马:钱,钱数还是要搞对的嘛!
陆宝荣:徐家妈妈,你让他数让他数,数到天亮也不会多出一张钞票的,我昨天都数了一夜的。
老马:说句实话徐家妈妈,我真的没想到,这个钱啊能拿得回来的。
姆妈:在那说风凉话了啊!
陆宝荣:对不对?
老马:对,对。
陆宝荣:来。
老马:干什么?
陆宝荣:按手印呀。
老马:这还要按手印啊?
陆宝荣:那当然。
姆妈:快点快点。
陆宝荣:我跟你说换个人就不按了。你必须要按,万一哪天你跟我说,哎呀没还你钱,你是做得出来的。


徐天:我试过了,蛮喜欢的。
田丹:……哦,那就好。
徐天:……我看差不多也快织好了,我想早点戴。
田丹:要多早啊?
徐天:明天行吗?
田丹:啊?为什么?我又不会飞。 
徐天:那就慢慢织好了。
田丹: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的菜呀?
徐天:我想做菜了,反正天气凉,做多了也不会坏,够吃两三天的。
徐天:那,好了就下来吧。
田丹:恩,马上。


姆妈:好了吗?
老马:好。
姆妈:事情办好了伐?
老马:好了。
姆妈:你们两清了,我也该回去吃饭了,饭都凉掉了!
陆宝荣:谢谢你呀,回头见啊。老马,有个事情还要跟你说清楚,过去,我牙齿打碎咽到肚子里边,从今天开始,小翠和你一丝丝关系都没有了,以后小翠跟我在一起, 你千万不要说东说西的。
老马:陆宝荣,你就这么确定,小翠会跟你呀?
陆宝荣:不好意思,从今天开始,小翠就在我这里学徒了。
老马:那真好那真好,从我那边望过来倒是很方便的。
陆宝荣:老马!我告诉你,你试试你,你再说说!
老马: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姆妈:说说话呀,这样吃饭闷都闷死掉了。
徐天:说什么呀?
姆妈:你做了这么多的菜,不会光是为了吃吧?总要说点什么吧?妈妈知道,你肚子里有多少根肠子,想说就说。
徐天:真的没有什么想讲的。
姆妈:你看你,你要再不说说话呀,那田小姐都吃不下去饭了啦。
徐天:那我,说? ……姆妈,谢谢你呀,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家里陪着我,我也谢谢你这么好讲话,我三十多岁的人了,没结婚没生子,你从来都没怪过我,但是,你平时真的很啰嗦的,我也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对伐?反倒是我,平时,就是上班回家,这么多年,都没做什么让你开心的事情,27 年的时候,爸爸走,一个星期我就要去日本,你送我去码头的时候,同我讲,一辈子都住在同福里,哪里也不搬走,要我记住,心里踏实……
姆妈:哎呀,挺高兴的说这些做啥呀。
徐天:……你不高兴啊?不是你让我讲的吗?妈,我还要谢谢你呀,我带田丹来的时候,你什么都没多问,就让田丹住在家里了,而且,一年多的时间,你对田丹,就像对自己的家人一样,其实是我对不起田丹, 所以妈,以后,你要对她再好一点啊。田丹啊,前天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不算数,你就住在这里,哪里都不要搬,一直就住在这儿。
姆妈:我,我到天井去一下啊。
徐天:这里就是你的家,如果你有空,不累的时候,帮我多照顾一下我妈,怎么了?什么表情啊?
田丹:这几天,颠来倒去的,你生毛病了!
姆妈(OS):田小姐呀。
田丹:哎。
姆妈:帮我拿块毛巾。
田丹:哦,来了。
徐天:快去吧。
田丹:来了。


柳如丝: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顾客:见过了金先生。
金哥:哎哎哎,欢迎欢迎啊。
金爷:今天晚上,眼色放灵光些,知道吧,料总那桌要伺候好。
小白脸:晓得。

(田丹:在这个平台上,有三张椅子,他进出必须从他的左侧,座位到大门口之间,会有一个大鱼缸,鱼缸上面是二层的玻璃楼板,鱼缸后面的地上,有一根舞台电缆。)


老料:行了,放这儿吧。
小白脸:哎。
金哥:哎呦,这怎么行啊,怎么能让料总自己来呢?我来我来,你看看我们的服务生,真是的,该打。料总,不好意思啊。
老料:今天早上,你去影佐先生那里了?
金哥:是啊。
老料:侬是八面玲珑了。
金哥:料总,我是怕影佐先生说来又不来啊。那,料总不是说我乱说瞎话,都要怪我了,是吧?
老料:我要给他拎出一块心病来。
金哥:真的!
老料:你的朋友徐天,是共产党。
金哥:啊?
老料:啊?你不要说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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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建时间:2017/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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