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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新装雍容

——衣冠上国的新年气象


  衣冠上国的风采联缀着礼仪之邦的气象,清明、端午、中秋、重阳,传统的岁时节日中,都有各自的应景衣饰和礼仪活动,也许正因如此,隆重如新年,反倒不需要格外强调了。但有一点,新年强调新衣。

  “新”在华夏文化中是一个被特别看重的意象,《博雅》上说:“新,初也”。衣之始裁谓之“初”,木之始伐谓之“新”。《易》曰:“日新其德”,《大学》:“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月令》:“孟秋,农乃登谷,天子尝新,先荐寝庙”……新年,“三元”之始,远古人类文明开始的象征,人生新希望的起点,故此,新年开始便一切尚“新”,就是为祈新的一年有一个新的开端。

  在旧时,新年的气氛从崭新的衣冠和环珮下飘出。新年里,祭祖祀神是第一礼仪活动,必须从新衣冠开始。明代方志常有记载:元正日,人们整肃新衣,燃烛烧香,陈牲设醴,祀神祭祖;祭祖之后便是贺拜,自然也少不得一身齐整光鲜。《荆楚岁时记》载,元日 “长幼悉正衣冠,以次拜贺,进椒柏酒,饮桃汤。进屠苏酒,胶牙饧,下五辛盘。”南宋吴自牧《梦梁录》记载:“士大夫皆交相贺,细民男女亦皆鲜衣,往来拜节”。民间如此,庙堂之高更不必说,历代均有元旦的朝贺仪,天子着冕服,众臣着朝服,“夜漏未尽七刻,钟鸣受朝贺及贽,二千石以上上殿称万岁”。

  新年穿新衣一方面有着新年“尚新”礼俗的孑遗,更重要的,在物质生活不丰富的时代,新衣更带来礼物一样的、特别的欣喜。但如今,当新衣成为平常的事物后,人们就会感到若有所失。因为人们对衣的要求已经不再限于“新”这个层次了。我们看到世界各国、我们国家的少数民族,都会在各自新年中穿上美丽的民族传统服装,人与衣共同烘托出独特而温暖的节日文化。近年来,我们也注意到身边的人们开始在年节中穿起所谓的“中国元素”——红色织锦缎的对襟或偏襟,盘扣、中国结等等。由于历史因素,广大汉族同胞到目前已没有自己的民族传统服装可穿,上述的“中国风”倒是可以在外国文化前惊艳,但一到中华各民族聚会的场合,必然要和满族同胞“撞衫”,这不能不令一个有着几千年文化历史的古老民族汗颜。

  在中国传统节日普遍缩水的今天,我们遗失已久的新年礼俗中很少有人注意到衣饰这一项,其实,节日中没有民族服装的遗憾才是节日失去色彩的根源。但是我们汉民族作为华夏文明的主要传承者,曾经建立过“衣冠上国”和“礼仪之邦”,历时三千年的衣冠体系,几乎同新年有着一样悠久的历史。“汉服”是这种衣冠体系近年来被重新提起后的名字,表“汉民族的传统服装”之意。毕竟汉服曾经历过三百年的断代,目前在大多数人们看来多少有些陌生。但凡事总有开端,在这里,就算给大家一个新的参考方案吧——重新寻回衣冠上国的新年气象,当从端正衣冠始。

  对于汉服的穿法也是有讲究的,因为汉服不单是一件衣裳,而是适应于不同季节、场合、仪式的服饰系列。汉服有常服、礼服、盛装的区分,理想的状况是,新年期间可以根据不同的需要选择不同的衣饰:祭祖迎神的场合,有庄重的玄端或者深衣;聚会团圆,庙会游玩,不乏袍衫、襦裙等华丽盛装;剩下的缝隙里,若自己愿意,几款带有时尚色彩的改良版也是不错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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