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看！】

　　【初七：且慢。为何你不用那柄剑？】

　　【乐无异：……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昭明剑心就在晗光里。我用晗光，对你不公平。】

　　【初七：你有晗光，我有忘川。若单论杀伤力，是忘川占优。】

　　乐无异：……师父，弟子要出招了。

　　初七：那么，请赐教。

　　乐无异：你很强，非常强……要不是晗光里有剑心，我根本不敢碰你的刀……

　　初七：…………

　　初七：但是……你赢了。原来昭明剑心如此强横……很好。

　　【阿阮：他说，小叶子赢了！】

　　【闻人羽：………………】

　　【乐无异：……你招式的感觉，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是像冰一样的杀意，这一次却——却什么都没有——】

　　乐无异：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不是谢伯伯？！

　　初七：那不重要。

　　乐无异：怎么会不重要！如果你是谢伯伯……你到底为什么想要剑心？！为什么服从沈夜？我真的、真的不明白啊！

　　初七：…………

　　初七：抱歉，我不能让你们前往流月城。不论对你们，还是烈山部，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乐无异：谢伯伯……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执著……？

　　初七：……已经太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抱歉。

　　阿阮：不、不好了！刚才你们打得太凶，这里要塌了！

　　乐无异：——糟了！闻人，走，快！

　　闻人羽：夷则，带阿阮出去！快！

　　夏夷则：……好，我马上来接你们。

　　阿阮：闻人姐姐！

　　闻人羽：无异！快跟我来！

　　乐无异：……你快走！

　　闻人羽：……上面！小心上面！！

　　夏夷则：……别去，你疯了！走，我回头来救他！

　　乐无异：……我……我没死……？

　　初七：会说话会喘气，死什么死？起来，千柱之阵消耗巨大，我无法托住穹顶太久。

　　乐无异：我——咳、咳咳咳咳！

　　乐无异：（糟糕……内伤不轻……）

　　初七：……

　　初七：忍着点，出去再说。

　　乐无异：……你为什么要救我？

　　初七：不刨出你就拿不到昭明剑心。

　　乐无异：哦，这样……那边门怎么关了？你干的？

　　初七：刚才出口石门大约是受了震动，突然间自行落下。要是阻断法力流动，它或许能重新开启，你去用剑心开门。

　　乐无异：行，知道了。

　　乐无异：你怎么不动？万一突然……你怎么办？

　　初七：……我是阵眼。我若走出一丈之外，这片空间就会不再受我操控，立刻崩塌。

　　乐无异：……好，那你等我。

　　乐无异：快！快来！

　　【乐无异：……不行，来不及了！快过来！】

　　初七：门要关了！出去！

　　乐无异：为什么不开……你倒是给我开啊！求你，开啊！

　　初七：这门的机括已经损坏，不可能再度开启……你那里也不安全，快走……

　　乐无异：你开什么玩笑！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偃师啊，什么门能拦住你！

　　乐无异：你不是要帮沈夜抢剑心？剑心就在我手上，你出来，它就归你！

　　初七：…………

　　初七：你们打算带剑心去流月城？

　　乐无异：当然！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一定要去！

　　初七：好。是非善恶都已经不重要，你记住，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么唯有昭明，才能彻底除去心魔。

　　乐无异：……？！

　　初七：……走！你想让昭明剑心为你陪葬？！

　　乐无异：我——！！

　　乐无异：……谢伯伯，我很快就回来救你！

　　初七：……再见了……这一次，大约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初七：呵……谢衣，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哪……

　　　　五天后

　　·广州·码头·

　　后来，我试着回去找他

　　神女墓的深处，几乎已经坍塌殆尽……

　　那间墓室被整个埋入地下，而那扇石门，也再没有开启的可能

　　最终我还是无法判断，那个永沉水底的人

　　究竟是谢伯伯，还是名叫初七的暗杀者……

　　虽然仔细回想起来，无论哪一个，对我而言，都不过是个陌生人

　　但是……

　　不知从何时起

　　我的人生，已经与他们融为一体

　　欢笑，悲伤，辗转追寻，以及……

　　最终的别离

　　我明白

　　悲欢离合，其实都是人生常态

　　我也明白

　　许多时候，就算倾尽全力，就算付出一切，结果也未必尽如人意

　　这就是命运

　　所谓人定胜天，永远只是凡人的奢望

　　可是，就算如此

　　就算世间有那么多我无法战胜的东西……

　　至少我还可以做到

　　永不妥协

　　永不忘记

　　闻人羽：……

　　闻人羽：（他还是那样，一个人坐着，不说话也不动……过去看看他吧。）

　　乐无异：……闻人？有事吗？

　　闻人羽：嗯，我刚收到了符灵。师兄说，他们已经到了流月城下方雪原，开始安营扎寨。

　　乐无异：这么快？从他离开广州到现在，这才第四天啊。

　　闻人羽：快吗？兵贵神速，对我们天罡来说，四天够做许多事情啦。

　　闻人羽：对了，师兄说，各门派人马也在陆续调集之中……我估计，最晚三天以后，就能全部部署完毕。

　　乐无异：……好。那我们还按之前说的，明天一早出发。

　　闻人羽：可是……你的伤，好彻底了么？

　　乐无异：我？那点小伤，早就好了。倒是仙女妹妹……她还是那么难过？

　　闻人羽：嗯。其实，又有谁不难过呢……

　　乐无异：要是那时候，我坚持和他一起——

　　乐无异：算了，再多“要是”也没有用处，不想了。

　　闻人羽：……嗯？你手里拿着什么？

　　乐无异：你说这个？

　　乐无异：……这是……我后来回去时，在一块石头下……找到的……

　　闻人羽：………………

　　乐无异：你知不知道忘川？

　　闻人羽：……你是说地界的那条河？

　　乐无异：嗯。我听娘说过，人死之后，饮下忘川水，忘却生前事，然后才能去投胎转世……忘川，是一切记忆的起点和归途。

　　乐无异：而他这把刀，正好也叫忘川……倒是很适合他。

　　闻人羽：……我不太会安慰人，不知该说些什么……但是……

　　闻人羽：这一战，我们一定会赢。

　　乐无异：……是，我们决不能输。

　　乐无异：我说……风变大了，你先走吧。我理一理偃甲，马上就回去。

　　闻人羽：夷则买了酒，说今晚我们自己给自己践行。你不早些过来？

　　乐无异：这也行？真有他的，想喝酒就直说嘛……放心，本偃师手脚快，马上就到。

　　乐无异：……悲夫世间生死，百身莫代，万劫难赎……

　　乐无异：谢伯伯……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乐无异：……！

　　乐无异：谢伯伯的偃甲鸟？你……你怎么回来了？

　　乐无异：…………………………

　　·广州·龙腾客栈·

　　乐无异：各位，都准备好了吗？

　　阿阮：早就好了，就等小叶子你～你好慢呀～

　　乐无异：我、我这不是要等小黄吃饱嘛。

　　闻人羽：唉……我总觉得，肉好像还是没带够……

　　阿阮：够了够了，我们是去打架，又不是长住～快走呀，再不走馋鸡又要饿了！

　　夏夷则：流月城远在北疆，路途遥远，还是早些出发。

　　乐无异：行，咱们走！

　　·流月城下方雪原·

　　秦炀：乐公子、夏公子、阮姑娘，还有闻人师妹——远道而来，辛苦你们了。

　　闻人羽：属下参见秦百将。不知眼下情形如何？

　　秦炀：今次出征，以百草谷、太华观、太和宫为主力，南疆天玄教也主动援手。

　　秦炀：大部人马眼下正在地面营寨待命，只待结界破开，便能飞抵流月城。

　　阿阮：他们还在地上呀？那这个台子……是做什么用的？

　　秦炀：流月城浮于高空，易守难攻。我们一共搭了三座浮台，要是战况激烈，将派丹霞、太华两派弟子于此架设疗伤结界。

　　夏夷则：久闻天罡乃精锐之师，今日一见，果然滴水不漏，令人钦佩。

　　秦炀：过奖，若非几位取得剑心，我们恐怕什么也做不了。不过，乐公子，你的伤势……？

　　乐无异：早就好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秦炀：……那么，可否请几位立即破界？

　　闻人羽：这么紧急？……师兄，是出了什么事吗？

　　秦炀：没有，不过这一趟百草谷调来的，都是天罡与斩风各部精英。秦陵异状未除，拖长战线对我们大大不利。

　　乐无异：老爹说过，打仗这回事，头一两天拼的是实力，后面就是人力财力。秦百将你放心，我们这就动手。

　　秦炀：好，有劳几位……多谢。

　　乐无异：等等，别忙着谢，我可是有条件的。

　　秦炀：……条件？嗬，乐公子尽管说来。

　　乐无异：流月城的大祭司，还有心魔，能不能交给我们料理？

　　秦炀：……

　　秦炀：心魔暂且不论，但那大祭司似乎实力强劲……此举太过冒险，师妹，你意下如何？

　　闻人羽：师兄，走到这一步，师父的仇，我想亲手去报。

　　秦炀：……那好。我们入城后兵分两路，我会派人在你们后方接应。你们切莫蛮干，若情势不对，就退下等待增援。

　　乐无异：太好了，谢谢你！

　　乐无异：还有，流月城那些人……可能也不是全都很坏。能不能尽快把他们带走？我真的不想波及无辜的人。

　　秦炀：这个自然。入城之后，视城内情形，我们尽量优先疏散平民。

　　闻人羽：对了，师兄，禺期前辈说过，用剑心破开结界之后，破口会持续一段时间。

　　闻人羽：若有变故，你们一定不能恋战，尽快出去，不必等我们。

　　秦炀：明白。我派专人守着出口，你们自己多加小心。

　　闻人羽：师兄，真的太麻烦你了……等回来以后，我再好好向你请罪。

　　秦炀：那你可务必要好好回来，不得食言。

　　闻人羽：属下一定倾尽全力。

　　乐无异：那我们走了。你们也要多保重……回头见。

　　阿阮：嗯嗯，回头再见啦～对了，我们的肉吃完了，到时候可不可以分我们一点肉呀？

　　秦炀：这个……自然可以。

　　夏夷则：……多谢秦百将，告辞。

　　秦炀：一路保重，回见。

　　秦炀：各位，我们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这一刻！挽我长弓，以猎天狼；倾我热血，以镇河山——

　　秦炀：传令，出阵！

　　·流月城·

　　乐无异：……我说，流月城人不是什么上古神裔吗，怎么住的地方这么诡异？

　　闻人羽：未必是住的地方？你们看那些房子，好像已经塌掉许多年了。

　　夏夷则：那也是曾经住过。为何后来会变成这般模样？

　　阿阮：……咦，这里的花草树木，全都好奇怪呀……

　　闻人羽：是么？……那是怎个奇怪法？

　　阿阮：等我想想该怎么说……

　　阿阮：啊，想到了～差不多就像是，它们都已经死掉了，却留了一个空壳子在这里，死气沉沉的。

　　阿阮：对了，尤其是那个紫色的树——简直像个尸体一样！

　　闻人羽：…………

　　闻人羽：那么，我们尽量不要接触这里的植物。

　　夏夷则：……此处荒无人迹，不如我们换条路走？

　　乐无异：不，就这里吧。我们人手少，经不起消耗，越偏僻就越少无谓的战斗，也就对我们越有利。

　　闻人羽：……也有道理。夷则，你觉得呢？

　　夏夷则：确如乐兄所言。谨慎为上，我没有异议。

　　乐无异：好，那我们继续往前。对了，闻人，记得一路留下暗记，别让你师兄的人跟丢。

　　闻人羽：我知道，放心。

　　华月：禀告大祭司，城中已经全部部署完毕。还有，正如预计，那些人已经破开结界、抵达内城。

　　【沈夜：好，知道了。他们人在哪里？】

　　【华月：那几个人带着昭明剑心，去了瞳的地界。另外一拨人多些，去了西边。】

　　【沈夜：西边？……呵，那些染了魔气后丧失神智的人，好像大多安置在西边了？】

　　【华月：是的。瞳说不能让他们太接近神殿，所以才放去了那里。】

　　沈夜：……既然诸事已定，你就尽快走吧，剩下的本座自会料理。

　　沈夜：还有，安全起见，到下界之后，你先隐匿踪迹等一段时日，再去往龙兵屿。

　　华月：……

　　华月：我能不能不走？

　　沈夜：你是说，你要违抗本座的命令？

　　华月：是的。

　　【沈夜：……】

　　沈夜：不行。如果你不肯自己走，那本座可以封住你的五感，让人把你送去下界。

　　华月：……你就真的不明白？非要我开口求你，你才肯恩赐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去死？

　　沈夜：……你说什么！

　　华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随便你怎么想。如果你觉得，你能把我绑去下界，那大可一试。

　　沈夜：胡闹！谁要你死？我这多年辛苦，是为了让你们能活下去！结果你现在来跟我说，你要为我去死？！

　　华月：呵……总是这样，你们总是这样。你真不愧是那人的孩子。

　　沈夜：……本座不想提起那个人。

　　华月：不提？可是无论我提不提，他都在那儿，都是你父亲。

　　华月：阿夜，你总是说，你和他不同。但你们究竟有什么不同？他创造我，命令我为了侍奉你而活；而你，你要我为了你心安而活。

　　华月：但你们有谁来问过我哪怕一句——我想要什么，我想做什么，我想留在谁的身边？

　　【沈夜：……好。那我现在问你，你究竟想要如何？】

　　【华月：我想要，大祭司大人就肯给吗？】

　　【沈夜：……】

　　【沈夜：月儿，不要任性……龙兵屿根基未稳，正是用人之时。你去，本座才能放心。】

　　【华月：龙兵屿与我何干？不要说龙兵屿，便是这流月城、烈山部，又与我何干？】

　　沈夜：廉贞祭司！别忘了你的身份。

　　华月：身份？当年他为了给你找个玩伴，一时兴起造出了我。我一介玩物，凭什么要对你们烈山部死心塌地？

　　华月：我做廉贞祭司，为你处理那些事务，也不过是为了讨你欢喜。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与你是一条心吧？

　　【沈夜：……呵，我当然是这样以为的。相伴多年，我竟没能将你看透……你说，我为何竟会如此天真？】

　　【华月：………………】

　　沈夜：很好，原来你恨我。这么多年，我竟不知道原来你恨我。

　　沈夜：那你想怎样？我的命还有用处，不能给你。其余的，你要什么？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