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集
17 一一 1 日 内 铁家
老铁：仙乐斯那个案子破了没有？
铁林：破掉了。
老铁：没有麻烦吗？
铁林：老七就是整个法租界最大的麻烦，他死掉了，蛮好。
老铁：那日后仙乐斯真的要关张了怎么办？
铁林：……好像关不了，我金哥可能会坐到老七的那个位置上。
老铁：谁说的？
铁林：天哥说的。
老铁：天哥说的，天哥他快要成了上海滩的大亨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呀。
17 一一 2 日 内 仙乐丝办公室
金爷：你看看，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你看看，流了好多的血呀。
昨天晚上的事听说了吧。
徐天：铁林都已经同我讲过了。我来这里，是有其他的事情的，想到仓库里面去拿几支药，急用。
金爷：好啊，这个简单，等下叫金刚陪你去一下。
徐天：恭喜呀金哥，有多少人想坐到这个位子上，一辈子都坐不上去，才一年的时间，你就坐上去了。
金爷：之前你说有可能坏事变成好事，果然被你料中了，怎么回回都被你料中呢？
徐天：我真的是瞎猜的。
金爷：你到底是诸葛亮还是阎罗王啊？怎么我总觉得对你心里发毛嘞？实话。
徐天：金哥你不会对我要起杀心吧。
金爷：怎么可能。
徐天：开玩笑的。
金爷：这种玩笑不好开的，伤感情。铁林怎么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啊？
徐天：你同他怎么讲，他就同我怎么讲的。
金爷：那你原来是怎么想的呢？
徐天：金哥不是对铁林不放心，是对我不放心吧。
金爷：是。
徐天：我这个人平时就是看到的事情多一些，想的事情多一些，我自己都特烦。
金爷：既然来这里了，你好不好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徐天：昨天在这间房间里，老料杀死了七哥，小九想要杀老料，却被老料打伤了，金哥如果你不逼我，这些话一辈子我会咽在肚子里，连铁林我都不会同他讲的。
金爷：为啥不讲？
徐天：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总比别人坐要好，我们还算是朋友。
金爷：你根本就不在现场，你哪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徐天：我也是进了门之后才晓得的。金哥，我劝你，把整个办公室都重新装修一遍吧。只换一块玻璃，还有一块天花板的话，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
金爷：反正除了天哥还有谁能看出来。
徐天：你的兄弟铁林。他这个人本来就较真，而且办案的水平一天比一天有长进。
金爷：天哥，你相不相信，那批药我一定帮你摆平。
徐天：不相信，我也不会拜托给金哥了。
金爷：天哥你怎么了？
徐天：没事，血看多了，有点晕……不好意思我坐一下。
金爷：对了，我马上让金刚把这个地方底朝天地重新装过。
徐天：好不好让他先陪我去一趟库房啊？
金爷：对对对对对，要先送天哥到库房去的。
17 一一 3 日 上海街道
徐天：金刚，你再叫一辆黄包车好吧。
金刚：我刚刚开了一下汽车，有点恶心想吐。
徐天：我着急，拿完药之后，我要赶紧回家做饭的。
金刚：我跑得比黄包车快多了！快点！
17 一一 4 日 内 仓库
金刚：徐先生，货就在这里呀。
徐天：金刚，到外面看着一点。
金刚：好，我帮你拿。
徐天：多谢。
17 一一 5 日 内 徐家前堂间
徐天：哎！
田丹：吓我一跳。
徐天：发什么愣呢？
田丹：……回来了？小菜给我吧，我来帮着拣。
徐天：刚回来吧？方先生怎么样了今天？
田丹：长青哥，可能……有点高烧。
徐天：噢。
田丹：什么？盘尼西林！
徐天：嘘，小点声，别让我妈听到。
田丹：你妈出去了。哪儿来的？
徐天：我朋友一个是捕头，一个混码头，总会有办法的。吃完饭之后赶紧给方先生送过去吧，早点用药早点退烧。晚上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儿去呀？
田丹：不用了，我去去很快回来了。
徐天：外边乱。
田丹：那好呀，你陪我到药店门口吧，长青哥这个人有时候脾气蛮怪的，不喜欢外面的人到店里去。
徐天：我是外人吗？
田丹：在家里当然不算，在药店肯定算呀。
徐天：知道知道，在人家那里工作，要遵守东家的规矩对吧。那吃完饭之后，我在巷子口等你，然后我们一起过去。
田丹：为什么……？
姆妈：今天晚上吃啥菜呀？
徐天：和昨天一样。
田丹：我去换盆水，一会儿来洗脸啊。我摘菜去。
姆妈：好。
17 一一 6 夜 内 上海街道
徐天：田丹。
田丹：快走吧，还能赶上回来的末班电车。
徐天：好。我妈问你去哪儿了吗？
田丹：我说去药店呀。
徐天：问我了吗？
田丹：我说你陪我去呀。
徐天：啊？
田丹：怎么了？
徐天：早知道我就不编瞎话说去铁林家了。
田丹：这个也要编瞎话的？
徐天：我怕你不愿意让她知道。
田丹：想得太复杂了。
徐天：想得复杂点总比想得简单好啊。
田丹：累不累呀。
徐天：累得值。
17 一一 7 夜 内 药店后巷
田丹：冷不冷呀？
徐天：不冷，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
田丹：来，把这个围上。
徐天：不用。
田丹：还是你捡回来的呢，围上吧。
嫂子。
徐天：方太太。
方嫂：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
田丹：徐先生知道长青哥生病了，特意从朋友手里弄来了几支盘尼西林。
方嫂：徐先生也知道长青生病了？
徐天：田丹回去讲的。正好朋友手上有几支，我就拿过来了。
方嫂：那谢谢了，徐先生真有心。
徐天：不客气的。
方嫂：进来坐坐吧？
徐天：不了，我在外面等就好。
田丹：店里有注射针管的，要不要我来帮长青哥打呀？
方嫂：都睡了，我自己来吧。
田丹：那也好。那我们走了。
方嫂：外面这么冷，你们赶紧回去吧。
徐天：再会啊方太太。
方嫂：再见。
17一一 8 夜 外 上海街道
田丹：你围着吧，我不冷。
徐天：还是你围吧，红色的。
田丹：这么晚了哪还看得到呀。
徐天：我自己心里知道的。
田丹：不喜欢红色呀？
徐天：喜欢的。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
田丹：有盘尼西林了。
徐天：那就这么开心呀。
田丹：明天说好了去做西装的，不许不去啊。
徐天：那我先去菜场请个假。
田丹：我和你一起去菜场吧，在门口等你好了呀。
怎么了？
徐天：这一段时间都没见到你这么开心过了。
田丹：车来了！
17 一一 9 夜 内 药店二楼
方嫂：来。
长青：什么呀？
方嫂：田丹送来的盘尼西林。
长青：她来了？
方嫂：跟徐先生一起来的。
长青：进来了？
方嫂：看把你紧张的。田丹真有心，她跟徐先生说是你生病了，也多亏了人家，明天再打一针烧就退了。
长青：我忘了我有没有盘尼西林过敏呀？
方嫂：还没烧糊涂。
长青：到底有没有，这一针打下去会死得更快的。
方嫂：放心吧，没有，我记着呢。
长青：但愿明天能好起来，我们俩一起去。
方嫂：还是不要去了，去了也得挨子弹。
17 一一 10 日 外 三角地菜场前
徐天：等好久了吧，对不起啊。
田丹：请好假了？
徐天：同事有点不高兴了。
田丹：量好尺寸很快就好回来了。
徐天：你老送我东西，我都不知道应该送你一个什么东西好了。
田丹：你和徐家妈妈不是天天都在送我。
徐天：你说什么？
田丹：你说什么呀？
徐天：我什么也没说啊，你说什么呀？
田丹：我也什么也没说呀。
17 一一 11 日 内 元宝街西服店
田丹：老板好。
老板：小姐先生好，做西服？
田丹：是呀。
徐天：田丹，这边好贵的吧？
田丹：一套好西装可以穿半辈子呢，值的。
老板：绝对值啊！要登记一下。
徐天：在哪里登记呀？
老板：来，这。
田丹：我送你的，我来登记。
徐天：我来。
老板：你们这样恩爱的小夫妻，真是很少见。
要不先生您去量尺寸？
徐天：好的呀。
老板：这边请。
小姐，签完字把尺寸拿过来。
田丹：噢，来了。
老板：先生请。
田丹：老板。
老板：好。
田丹：有好的吗？
徐天：你帮我挑一下。
田丹：这套蛮好嘛。
徐天：可我每天穿着它去菜场上班……算了吧，要让人笑掉大牙的。
田丹：哪个要你天天穿着它上班呀。
老板：来，先生这边请，来看看布料。来，来请坐。来，手抬起来。怎么样，领口紧不紧？
徐天：西装不要这么夹脖子吧？
老板：紧一点显得精神哪，日本人哪喜欢把领口系得紧一点。
徐天：我又不是日本人的。
老板：那，那就随先生意，松一点，松一点啊。
好。
先生平时在里边你喜欢放左边还是放右边哪？
徐天：我在哪里边呀？
老板：里面哪。
徐天：里边什么呀？
老板：要是喜欢放右边呢，右边的裤线往左挪一点，要是喜欢放左边呢，左边的裤线往右挪一点。
田丹：这几块都蛮好的，你自己选吧。
徐天：……这也要讲究的？
老板：我们店哪贵就贵在讲究上嘛。
17 一一 12 日 内 元宝街西服店/存衣处
武藤：元宝街西装店，我定了两套，还有一套，在店里。
我不但可以去，而且还要盛装出席。
17 一一 13 日 内 元宝街西服店
徐天：我平时没有注意过这些的。
老板：你自己不注意，别人是不会帮你注意的嘛。
徐天：我也不用别人帮我注意的呀。
老板：那，那，这总要有个固定地方放啊。
徐天：一定要知道吗？
老板：到底左边右边的？
徐天：……左。
老板：先生平时喜欢放左边。
17 一一 14 日 内 元宝街西服店
田丹：盘尼西林！
徐天：嘘，小点声，别让我妈听到。
医生：伤口已经感染，碰到过敏的东西，会很危险的。
徐天：田丹？田丹！田丹？
田丹：诶！
老板：小姐呀你你你怎么可以到里边哪，这里边都是高级西服啊，你要是把西服弄脏了，那客人都是白无常阎罗王，他们都会要我命的。
田丹：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呀。
老板：这有一有个叫就……就……武藤的，凶得不得了啊，前几天他还听说他被人打了两枪。
田丹：你是讲报纸上说的那个日本人呀？
老板：打了两枪还没死，你说是不是恶鬼投胎呀，现在呀生意可真不好做。
以前吧，像你们这样恩爱的小夫妻呀很多，可打仗之后啊，越来越少喽。
徐天：老板，衣服什么时候好取呀？
老板：一般是半个月，要快的话五六天，不过要多收点手工费的。
田丹：那就快点好了，不要紧的。
老板：小姐对先生可真好。
老板：来，先生签个字吧。
徐天：好的呀。
17 一一 15 日 外 上海街道
徐天：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田丹：我能到哪里去呀，净问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徐天：我想了一下，做西装的钱还是要给你的。
田丹：你这个人呀，真是木头，不会浪漫。你要回菜场吧？
徐天：要的呀。
田丹：那我回同福里了。
17 一一 16 日 外 上海街道
剧画外：…… 田丹刚刚做完一个杀人的准备，如果顺利，武藤将死得无声无息像一场意外。这个准备在离徐天不到十米的地方进行，空药瓶在她口袋里，她急着走一半是为了扔掉药瓶……
17 一一 17 日 内 巡捕房
大头：我说铁公子啊，什么时候请吃饭啊？
麻杆：铁公子这么大方的人，那请吃饭随时的。
大头：你晓得吧，现在是不光是上边，还有其它捕房都在传呀，咱们麦兰捕房捕头这个位置非铁公子莫属。
麻杆：有啥心事啊？
铁林：你们两个很烦人的呀！
大头：这有什么烦人的，铁公子啊，我跟你讲，你坐这个捕头的位子，比我们两个坐，我都觉得要高兴啊。
麻杆：对呀。
铁林：你们两个烦不烦哪！
麻杆：这有什么好烦的？
大头：我晓得铁公子有什么心思了啊，是在等大美女。
麻杆：什么好吃的？
柳如丝：蛋糕。
麻杆：那个，铁公子，我们还是去巡街吧。
铁林：别走。有蛋糕，吃完蛋糕，再去巡街。来，都来，有蛋糕吃，先吃蛋糕再干活。
大头：那我们就真吃了。
铁林：吃啊，吃，不吃白不吃嘛。
柳如丝：等等。
你们拿去吃吧，我和铁林有几句话要讲。
大头&麻杆：好好好。
柳如丝：我都拿来了，你好歹吃一口，要不然不仗义。
我叫柳如丝。
铁林：我知道。
柳如丝：东北人，全家人都被日本人杀了，到上海来是投奔舅舅，舅舅没找到，就到了仙乐斯，我和七哥是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一点我也瞧不上我自己。
铁林：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柳如丝：我要走了，说给你听，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正经人有几个瞧得上我们这样的人。谢谢你帮我吃蛋糕，本来也不知道今天该怎么过，今儿是我生日，这样挺好。
17 一一 18 日 外 上海街道
众巡警：停车，停车，停车，停车，停车，停车……
金刚：你们老追着我干吗？
众巡警：让开让开让开让开……
大头：来来来来……
金哥。
金刚：以后要叫金爷，我是金哥。
大头：这是七哥的车吧。
麻杆：对呀。
金刚：以后就是金爷的车了。
金爷：是这样子，过两天仙乐斯就重新开张，想请你们几个呢，一起来捧场。我让金刚给你们送请贴，好吧。你们料总也过来捧场。
大头：那我们很有面子呀。
麻杆：对呀。
金爷：有兄弟才有我啊，没有兄弟哪有我的面子啊，是吧。
大头：是是是是是。那我先恭喜了啊！
麻杆：恭喜恭喜啊恭喜啊！
金爷：谢谢谢谢谢！！
大头：好好，让开，都走了。
麻杆：以后开车慢一点啊。
金刚：哥，你吐好了吧？吐好了就上车吧。
金爷：坐你的车啊比死还要难受。
金刚：多坐两次就好了。
金爷：多坐两次你就能开得好了？
金刚：开不好，我是说多坐两次你就习惯了。
金爷：今天晚上，让小白脸开车，把柳如丝小姐接到仙乐斯来。
金刚：那我开就好了。
金爷：你坐在旁边看他开，没有把柳小姐接过来，你不要回来。算了算了，我走路了，你开。
金刚：坐车快呀。
17 一一 19 日 外 柳如丝家前
萍萍：铁巡捕啊。小姐，小姐……
柳如丝：谁呀？
铁林：我来是要告诉你，你不用离开上海了，仙乐斯会重新开张，八成会是金哥接手。金哥是我的结义兄弟，所以你以后在仙乐斯的日子应该会比老七在的时候更好过。
柳如丝：这么说，是你舍不得我走吧……
铁林：我现在是在一本正经地跟你说事情，你严肃点。我来，其实是想跟你说，我从来就没有看不起你过，从今往后更不会，我知道你在上海没有亲人，往后如果真的遇上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找我。
柳如丝：进去说吧。
铁林：走了。
17 一一 20 日 内 柳如丝家
柳如丝：……早知道化个妆了。
萍萍：小姐不收拾东西吗？
柳如丝：不收拾了。
萍萍：不是要回东北吗？
柳如丝：不回去了……
17 一一 21 夜 内 仙乐斯
金刚：哥，柳小姐来了。
金爷：起来，出去，谁都不准进来啊。
金刚：好。
金爷：来来来来。
柳如丝：什么事啊？
金爷：开心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呀。
柳如丝：有事说事。
金爷：我以后就是你的老板了。
柳如丝：那也要看看我愿不愿意让你做我的老板。
金爷：你愿意吗？
柳如丝：……我愿意。
金爷：记得头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啊……
柳如丝：我给了你一支烟，不用说了，我记得。
金爷：那一支烟现在有回报了。
柳如丝：我不要什么回报。
金爷：从前是给不起，后来跟了七哥以后不敢给，现在可以了。
柳如丝：我说了，我没想过什么回报，以后我继续在仙乐斯唱歌，赚我的钱。
17 一一 22 夜 外 街边小档
徐天：叫我出来就看你喝酒啊，有没有话要同我讲啊。
铁林：仙乐斯晓得吧，仙乐斯里头有一个柳如丝晓得吧。
徐天：嗯。
铁林：我喜欢上她了。
徐天：噢。
铁林：我心里头不舒服。
徐天：因为他是个歌女？
徐天：不是。
徐天：因为她跟过七哥？
铁林：不是！
徐天：假话，如果你要听我的意见，我觉得不合适。
铁林：讲道理。
徐天：我和她又不熟悉，只是感觉，但是你喜欢她，我就晓得她应该是一个好人。
17 一一 23 夜 内 仙乐斯
金爷：等我说完这个回报以后，如果你不要，那就算了，如果要的话，唱一支歌给我听听，就给我一个人听。
柳如丝：这样有意思吗？
金爷：等我把仙乐斯的股份过户到我的名下，我再过一半的股份到你的名下，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唱歌给自己听，有意思吗？ 我喜欢你你是晓得的，但我同七哥不一样啊，混码头做大佬哪一天挨刀子吃子弹都不晓得，人一死什么都空了。让谁做大佬的女人又没保障，谁心里面都不情愿嘛，是不是？我说话算数的，现在该你唱歌给我听了。
柳如丝（唱歌）：啊，今夕何夕，云淡星稀，夜色真美丽，只有我和你，我和你……
17 一一 24 夜 外 街边小档
铁林：她人是很好，但是……她年纪比我大。
徐天：年纪大有什么关系的呀。
铁林：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呀。
徐天：我这么说是因为……是因为她是在黑道上的，赚的钱，做的事，也都是黑道上的。
铁林：我也是啊。
徐天：你是巡捕，白得不能再白了，比我都要白。
17 一一 25 夜 内 仙乐斯
柳如丝（唱歌）：啊，今夕何夕，溪水流，夜风轻，只有我和你，我和你……
17 一一 26 夜 外 街边小档
徐天：你自己心里晓得，不然你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铁林：我喝那么多酒做什么呢。我晓得什么。
徐天：心里明明晓得不该喜欢，但是你忍不住要喜欢，所以，闷。黑道上的人是有人情的，但最大的是利益，没利益的时候讲人情，有利益的时候没人情，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友情亲情爱情都不要了。
铁林：也不一定，你太绝对了。
17 一一 27 夜 内 仙乐斯
柳如丝（唱歌）：只有我和你，只有我和你……
17 一一 28 夜 外 街边小档
徐天：他们过的日子，不是太平安分的日子，有今天，没明天。
17 一一 29 夜 内 仙乐斯
柳如丝（唱歌）：只有我和你，我和你……
柳如丝：我不是婊子。
金爷：我晓得啊，所以才把股份转给你呀。
柳如丝：等转到我账上再说。
金爷：实惠！反正是迟早的事情。
17 一一 30 夜 外 街边小档
徐天：除非柳如丝真的再也不要和那些七哥呀金哥啊银哥的，沾上任何关系，踏踏实实在家里边伺候铁叔，找一份普通的工作，过老百姓的日子。
铁林：叫你出来陪我喝喝酒说说话，啰里啰嗦碎碎叨叨碎碎叨叨。
徐天：行了，结账吧。
铁林：结账就结账了。
徐天：我没带钱啊。
铁林：小气的嘞，我又没要你替我结账。结账！
17 一一 31 日 外 同福里
老马：徐家姆妈早啊！来来来我帮你。
徐妈：别别别，别，早啥呀，我儿子都已经去上班了，还早。
老马：徐家姆妈，我和小翠的事情啊，让你多费心了啊。
徐妈：轮不着我费心。你站牢站牢，你真给小翠花这么多钱呀？
老马：还有好多我都没记上去呢，我昨天晚上想了想至少还有两三笔。
徐妈：我说你这是要干啥呀？你真的想把小翠弄来做你的二房啊。
老马：这一开始嘛，她好像也是有这个意思的。
徐妈：也别说一开始，你就直接说后来。
老马：那后来嘛，我就觉得不对了呀，可是，这钱都花出去了，如果不接着花，那以前的都不是白花了吗？这个事情还得多感谢一下陆宝荣呢，要不是他跳出来，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徐妈：那么就让陆宝荣替小翠还钱好了，你还计较啥钱数啊？
老马：桥归桥路归路，这钱一定要搞清楚的！
徐妈：你当心啊，陆宝荣气过头啊，他不认账。
老马：所以我今天特地来求徐家姆妈，把大家叫过来打一场麻将，你给做个和事佬。到时候当着小翠的面，我呢往下降一降，陆宝荣往上抬一抬，取个中间数，你当场一拍板，这不就两清了嘛。
徐妈：算了算了，中午到我那儿去，搓麻将好了。
老马：谢谢徐家姆妈。徐家姆妈徐家姆妈，要不，要不，这个房租你就不要再涨了，这两件事情不要搞到一起。
徐妈：你放心，这两件事情呢，我是不会搞到一起的，但是这个房租，说涨就涨啊。
田丹：徐家妈妈。
徐妈：田小姐，上班去呀。
田丹：嗯，我先走了。
徐妈：走好啊。
17 一一 32 日 外 上海街道
报童：卖报了，卖报了。
17 一一 33 日 内 徐家前堂间
田丹：徐家妈妈。
徐妈：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东西忘记了？
田丹：没有啊。
徐妈：那你不上班了？
田丹：诶。
徐妈：是今天不上班还是以后都不上班？
田丹：我也不知道呢。
徐妈：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不知道你今天不上班，我约了邻居到家里来麻将，不会烦你吧？
田丹：没关系的，我以前也是打过麻将的。
徐妈：那太好了！以后三缺一找你凑手啊。
17 一一 34 日 内 徐家阁楼
田丹：公布会今日重开，武藤一郎再出席。
17 一一 35 日 内 徐家前堂间
陆宝荣：四十三块五。
老马：五十三块七。
陆宝荣：四十三块五。
老马：五十三块七。
徐妈：嘘！田小姐，吵到你了啦？
田丹：没有没有。就是楼上有点闷。
小翠&老马&陆宝荣：田小姐。
徐妈：大冬天的闷啥呀。下来了就坐，坐，坐着看。
田丹：你们打你们打，我就看看。
小翠：坐着吧。
徐妈：我说啊，不怕田小姐听见，今天，我就来说个数字，我来定。
陆宝荣：对，徐家姆妈做中间人。
田丹：说什么呀？
徐妈：不怕你笑话，但是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三个人一笔乱账的，我就说了，四十三块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