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姐,却对我仍连名带姓,不觉得生分了吗?"
"会吗?我们不也才认识几天?"
"而且……你不也是连名带姓叫我吗!"
"那麽,日後你叫我煜哥哥,我叫你阿巧吧?还是,你希望我称你王子妃?"
"别别别,叫我阿巧就可以了!"
"不过煜哥哥……挺肉麻的,我们才刚认识吧?凤哥哥,不,凤兄还好一些!"
"唤姓没啥意思……阿巧。"
"不然,我也唤你凤大哥!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接受。这样显得我很老似的。"
"难道不是吗?你几岁?"
"你这样说太伤我的心……哎,我们不要讨论这话题了好呗?"
"煜~哥~哥~告诉阿巧你几岁嘛!"
"大约是你的两倍吧?"
"这麽大!?……不对啊,你怎麽知道我年纪?"
"不是十岁吗?"
"你──原来你是拐着弯儿笑话我!"
"开玩笑的,好吧,凤大哥就凤大哥。"
"那麽,凤大哥……"
"你方才说商人都爱喝酒,那……王子也跟你一样爱喝酒吗?"
"是的,他爱喝酒。"
"这样啊?嘻。"
"凤大哥,可以跟我多说些王子的事吗?我很感兴趣呢。"
"……"
"我家事繁重,光处理六十名妻妾的事都来不及,并不是很关注王子的事。"
"你有这麽多妻妾!?比我阿父还多!"
"不过,这样你应该很少跟每个人见面吧?她们好可怜……"
"可怜?会吗?"
"有时娶妻这种事,只是为了彰显地位,或联姻结合部族力量,私人的感情如何,并不重要。"
"或许在她们眼中,我也只是一个象徵权力的工具而已,只是和他人比起来稍微体面一些。"
"什麽啊,你也太自负了吧?"
"不过听完你说的……会不会王子他,也是这麽看我的呢?"
"……"
"王子也有这麽多妻妾吗?"
"大概吧。"
"你觉得我比起他其他的妻妾如何?说实话。"
"不妙、不妙。"
"怎麽啦!?"
"脸蛋尚属可爱,身板尚未发育。言行像个孩子,哪有王妃气质?"
"你──"
"是你要我说实话的。"
"但你也说得太伤人了!"
"看你这麽失望,乾脆转身回子国,别继续在外乱跑了呗?"
"我才不回去。"
"为何如此坚持啊?若你和王子的婚姻只是场利益交换,你值得为他这样冒险犯难吗?"
"谁说我们的婚姻是利益交换的?就算王子那麽想,我不这麽认为,那就不是。"
"虽然王子的面容我已经记不甚清,但我还记得我们订亲的那夜,大星明亮闪烁……那是明君将现的预兆。"
"我看星象,是子国数一数二的准,不会错的。我的夫婿呀,一定是很好的人。"
"所以我前些日子夜观星象,发现商王室有危险,才会不顾一切离开子国,希望找到王子,与他一齐为商国努力。"
"就算他只是利用我与我结亲,也没关系。至少我们希望让天下稳定的目标,是一样的……"
"就只是因为星象,你就这麽毅然决然……"
"嗯。"
"你就这麽相信天意?明君与否,是能从星子判断的吗?"
"若是天错了呢?"
"至少目前为止,我的判断都是对的呀。"
"而且这些星子在天上数百、数千年了,为何要骗我呢?"
"对了……沐月姐姐说,星子是人的魂灵所变,会是真的吗?听她那样说,我忽然……有点不敢再观星了呀。"
"呵,难不成我们的王子妃怕鬼神?但商人其他可以怕,鬼神应该不怕才是。"
"嗯……"
"不过,倘若这些星子真是魂灵所变,如此美丽,它们生前也必然是好人吧。"
"说得好,应该敬你一杯。"
"凤大哥,我也要喝酒!"
"咳咳咳——"
"阿巧,没事吧?"
"啊,这酒好烈……"
"我记得你说你酒量不佳,别勉强。"
"嗯?我和你说过……吗?"
"那……应该是因为……我常肚子饿,所以总是空腹喝……"
"凤大哥,你……怎麽变成两个啦?"
"呃?"
"呵,我想起……那天我见到王子时……他……也是两个……"
"……"
"嗯……希望,好人星子们,能够保佑我夫婿,一切顺利……"
"……"
"凤大哥……你既然可以娶这麽多妻妾……嗝,你的出身应该不错吧?"
"碰巧有个好父亲罢了。"
"你!要好好辅佐商王子,知道了吗?"
"醉了果然更有王子妃气势。微臣遵命!"
"呵,我像王子妃了吗?嘿嘿~"
"是是,王子妃,你还是别再喝了,回去休息吧。"
"嗯,我是王子妃,我自己走!"
"是是。"
"(不知不觉,离家也有一段时间了……青梅跟阿娘,不晓得平安移居了吗?)"
"(青梅有养成布鸣竹的习惯吧?她手巧,想必没问题的。)"
"(不过,族长会不会又下令迁村了呢……)"
"大夥儿动作麻利点!"
"呼……"
"阿娘,我先出去一下,晚些就回来。"
"哦……你要去装置宇儿的那些东西吗?"
"嗯……"
"那你路上自个儿小心,别受伤了。"
"嗯,我知道。"
"(宇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村子的。)"
"啊!"
"怎麽了?"
"有……有生火器具吗?"
"你怕黑?"
"你等等。"
"呼……"
"……"
"怎……怎麽了。"
"所以,你的确怕黑?"
"……"
"不成吗?"
"不──我──只是──"
"唉……"
"这,你拿着。以後,你就可以自己取火……"
"……"
"你不会取火?"
"我没见过这个。"
"哎……"
"这个火燧,我改良过了,很好使,一下就能把火升起。"
"嗯。"
"还是不懂?是方才我解释太复杂了吗?"
"我重说一次——"
"这火燧改良得很好,比起石燧,更加轻便。"
"你知道我改了什麽?"
"这器具虽和我见过的不同,但差异似乎不大。没想到还能这样改良,应该做了许多嚐试。"
"我只是,看阿娘平日生火不便,所以就稍作了调整。"
"这样啊。"
"啊,所以你的鸣竹也……"
"呵。"
"我说了什麽好笑的事?"
"不,我只是想,我们明明一同旅行这麽久了,怎麽直到现在,才真正地好好聊上天。"
"哦。"
"咳咳,说到鸣竹,如何?"
"那鸣竹,也是你的改良物之一吗?"
"算是吧,这个鸣竹,是为了族人的安全而制作的。"
"哦?"
"我小时候,咱们村子常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被邻近部族侵略。族长总是带着大家迁村,逃到安全的地方暂居。"
"一个地方住月余,又要再迁。总是在以为可以安定下来的时候,族长又下令迁村……"
"某个夜里,村子又被入侵了。我阿父起身战斗,奋勇抵抗,我阿娘带着我与其他一些村人,顺利逃出村子。"
"我阿父和一些叔伯们,最後被缚,成了那些人祭祖的人牲……"
"从那之後,我一直想,如果有方法提前防范,是否就能避免阿父和叔伯们的死?"
"後来,我自己研究,做出了鸣竹……"
"虽然这东西用处不一定大……但要是什麽都不做,我会睡不安稳,有愧阿父。"
"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给阿娘与义妹一个安稳的家,让大家不用再奔波迁徙。"
"呃,抱歉,都在说些无聊的过往,凤煜说我故事说得差,你肯定觉得无趣了吧?"
"不,你说的不是故事,是真实。我能感受到你话里的真诚,不会无趣。"
"呃,是吗……"
"那就好。"
"人牲吗……跟我族人的遭遇,有点儿像。"
"你的家乡,也被异族入侵?"
"啊,是夷人那次吗?"
"不,不是他们。"
"我的族人,自愿牺牲自己。"
"为什麽!?"
"为了一个更高的理想。"
"我不懂为何要这样。"
"或许,有些事情比性命更重要……"
"是为了什麽样的理想,必须要牺牲自己性命?这样,被留下来的人不会很难受麽?"
"那是他们的抉择,留下来的人,就要尊重他们的决定。除了……"
"除了?"
"没什麽。"
"不过,幸好你还在这里。"
"嗯?"
"这,我总不希望认识的人随便死掉吧?"
"……"
"嗯……沐月姐姐,司空大哥,你们还没睡呀?"
"吵到你了吗?"
"没有,大概是饿醒的……嘿嘿。"
"呜咿!"
"阿奇,你也饿醒了吗?"
"谢谢~"
"司空大哥,你养的这猪好有灵性啊,牠为何总能在我饿肚子的时候,拿东西给我吃呢?"
"…………"
"动物的求生本能,是与生俱来的。"
"呜咿!"
"啊?"
"呃,为什麽你们不聊天了?是我打断你们了吗?"
"没有。"
"沐月姐姐,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